“我二人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今天多亏遇见了小兄弟,才有个正儿八经住的地方,高兴都来不及呢,又哪里会嫌弃,那就辛苦小兄弟引路了。”
“这位大哥不必客气,且随我来。”牧童说罢,便赶着羊走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徐守光与牧童边走边聊,得知牧童名唤安静思,本是代州人,这些年大唐频遭天灾,草军与黄王先后在北方起义,为躲避兵祸,这才随父母逃难到这房州。
约摸过了一炷香,三人来到一木屋跟前,此时天刚刚擦黑。安静思将羊赶进羊圈,便带着二人来到门口,对着里面大声喊到:“娘,我回来了!”
俄顷,屋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几岁穿着俭朴的妇人。妇人见安静思身后还跟着两人,忙看向牧童。牧童见妇人看过来,忙介绍到:“娘,这二位是要去县城,孩儿见天色已晚,便擅作主张,带着他们来家中暂住一宿。”
这时徐守光也忙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子,塞到妇人手中,说到:“我二人就暂借宿一晚,还请大婶行个方便。”
妇人接过银子,又看了看眼前的二人,见小伙长得眉清目秀,姑娘更是美若天仙,不似歹人,于是便让开了路,说到:“二位客人辛苦了,先进屋罢。”
得到妇人的应允,徐守光和晁千代二人道了声叨扰了,便进了屋内。这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就一张桌子三张板凳,其他多一件都没有,不过估计这妇人也是勤快人,打扫的倒是挺干净。
妇人安排二人在桌前坐好,便去院中灶台上取了几个饼子,端到桌上,不好意思地说到:“家中就只有这些粗粮了,让二位客人见笑了。”
“大婶客气了,我们这一路尽是吃些野果子,如今还能吃到饼子,已经是珍馐了!”
徐守光一边寒暄着,一边接过饼子。
妇人又盛了碗水给二人,然后招呼安静思:“儿啊,你去门口看看你阿爷回来没?”
安静思听罢应了声,便要去到门外,临出屋之前,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到妇人面前,从怀中掏出徐守光给他的野果,递到妇人手中,说到:“娘,你先吃个果子垫垫肚子。”说罢,便出门去了。
过了好一阵子,徐守光突然隐约听见屋外似有几声狗叫,紧接着便传来安静思的声音:“虎子!虎子!你怎么了?”
听这声音有些急,屋内三人纷纷站起身来向屋外跑去。三人刚跑出草屋,就看见安静思在不远处蹲着,他身前的地上侧躺着一条细犬。这细犬身上满是伤痕,一条后腿上更是血呼啦嚓的,看痕迹像是被藤蔓缠住过。
“虎子!怎么就你回来了?孩子他爹呢?”妇人出门后左右寻不见丈夫,便也不管这名唤细犬听不听得懂,说不说得出,只是焦急地对着它一通哭喊。
细犬见着妇人,努力想站起身子,无奈受伤太重了,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只得趴在地上不住地哀嚎,像是想表达什么似的。可无奈这妇人终究还是没办法听懂,急得直跺脚。
晁千代看着眼前的细犬,嘴里似乎在小声念叨着什么林子啊树藤啊什么的,过了一会,晁千代对着母子二人问到:“这附近可有很多树藤缠绕在一起的林子?”
“有很多树藤缠绕在一起的林子莫不是百草林!”安静思一脸吃惊的看着晁千代:“晁姐姐怎么会知道百草林?”
晁千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安静思说:“你阿爷去了百草林。”
听晁千代这么一说,妇人顿时嚎嚎大哭起来。
“大婶!大婶莫哭,你与我们说说,究竟是怎么了。”徐守光边说边轻推了一旁的安静思,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安静思去安慰下他娘。
“这百草林方圆几十里,传说是上古神农氏尝百草之地,之前曾听老人们说百草林中长有珍稀的灵芝,但林中毒花毒草丛生,毒虫猛兽肆意横行,据说没有人能进了百草林后出来的”安静思边轻抚着妇人的背,边抬头对着徐守光说。
“既然这百草林如此凶险,你阿爷去里面做什么?”徐守光问到。
“应该是去采灵芝”
“胡闹!为采灵芝连命都不要了简直是胡闹!”
“徐大哥你有所不知,我阿爷这样冒险,也是给逼的这两年常听阿爷提起税赋越发沉重,朝廷要钱,藩镇也要钱。前些日子官府又遣差人来我家中催缴税赋,可家中哪还有钱啊,但差人可不管这些,我阿爷好说歹说,才勉强答应缓个几日,但那差人临走前又说若再不缴纳就拿我家那几只羊抵税来年家中生计全指着这几只羊能卖个好价,这羊若被收走了,也不知该怎么活了大概正因为此,把我阿爷逼得非要去那百草林中搏命寻了灵芝来抵税”
安静思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徐守光把拳头捏得嘎吱响,咬着牙说:“狗官鱼肉百姓,苛政猛于虎啊!”
此时晁千代正蹲在虎子身前,她用手温柔的抚摸着虎子的脑袋,而后俯到虎子耳朵边低语了几句,没人听到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就见那虎子从口中呜咽几声,似有些恐惧,还似带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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